你能望见我吗？
在日光里，在花蕾里，在露珠里，在沙粒里
你能听见我吗？
在风声的微语中，在落叶的沉寂中，在雨水的敲打中，在轰鸣的炮声中
你能感觉到我吗？
在子弹飞掠而过驰影的两侧，在扬起的屠刀如闪电劈斩的锋口
在白鸽振翅的阴影里，在祈祷的晨钟声中，在许愿的圣树下
你的眼睛在说什么？
为何燃着熊熊的怒火，火光冲天
悲呼喊叫的人影四处奔亡……
被鲜血染红的神圣的河流上
漂浮着一具具平白无辜的尸体，在沿途停泊靠岸
无家可归的孩子捡起了沾满血渍的枪杆
对准了另一位
手中怀抱着婴儿的母亲
你的眼睛在说什么？
为何闪着怜悯的光辉
左右瞳孔里分别映照着世界悲惨和美好的两副面具
如洪水般涨溢，顺着脸颊的河堤流下泪水的恳求
从决堤的眼眶中奔涌而下
他们能听见你内心的祈祷与忏悔吗
为何我只听见他们狰狞的笑声
在大地的伤口上、在空旷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你的眼睛在说什么？
我们拥有同一个母亲和姓氏
却有着不同的肤色、说着不同的语言、崇奉不同的信仰
可是你的眼睛：眨动、闪光、流泪
却和我的说的是一样的话
和几十万年来所有的人种一样
和动物一样
我们从未忘记过去，只是遗忘了出身
被欲望的黑洞吞噬了一双眼睛的光明
